
酒店
“没事了,吴邪和林楠笙有结契在,不会有生命危险,我和红雪先去看看镇妖结界,想法子再加固,沈巍会安排缉妖司的人过来支援……”
隐隐约约的人声在耳边飘忽,吴邪眼皮颤动许久,缓缓睁开,看到周围熟悉的脸,畅快笑起来,引得一阵呛咳。
(资料图片)
花无谢走过来:“先别起身,你多年前肺部被击穿,靠着和林楠笙的结契才活下来,刚才又吸入大量妖气引发旧伤,以后最好备个隔绝的灵符随身带着。”
“谢了。”吴邪笑得越发肆意,无论是守住封印,还是劫后余生都值得庆幸,更重要的是还能再见林楠笙。
王胖子看他胡乱摸索,赶紧递上手机。吴邪艰难拨出去,响三声给挂了,过了好一会儿,手机回响三声,才松口气:“我刚才晕厥楠笙一定有感应,不知道急成什么样,但是他一直没有出现,多半在那边遇上了大麻烦。”
花无谢感慨:“二位的默契让人羡慕。”
傅红雪不满的捏捏他的手,吴邪大笑着挥手:“行了,你俩的狗粮攻击才是天下无敌,赶紧走替我看看封印,需要什么告诉胖子就行。”
吴山居处在九龙山深山,事发时吴邪启动紧急调度封闭内山又开启结界隔绝所有,因此外人无从察觉,免了其他后续。
花无谢含笑告辞,拉着傅红雪走出去。他俩千钧一发之际赶到救了吴山居众人,及时止住妖气扩散,唯一疑惑的是恶妖突然停止所有攻击,像原地消失一般。傅红雪不放心,决定去外面看看,花无谢则独自前往封印地。
天色已晚,郁郁葱葱的山林像沉睡的巨兽蛰伏于此,傅红雪独自行走在蜿蜒山道上,脚步缓缓停下,冷声喝道:“出来!”
四周静谧无声,他淡然而立,握刀的手轻轻叩动,“嗡”声长鸣,黑刀弹出一截。身后黑雾缭绕,现出窈窕身影,樱雨近乎贪婪的看着面前的颀长背影,躬身下拜。
傅红雪猛然回身,黑刀闪电劈向她,又堪堪停在雪白脖颈处:“你竟敢堂而皇之出现,欺我缉妖司无人?”
樱雨抬头,绝色容颜勾魂摄魄,秋水妙目中情意绵绵,傅红雪视之如无物,黑刀大力劈下。
樱雨化作黑雾消失,又出现在三尺开外,刚一落定法印便临空降下,她近不得傅红雪,又心存不甘,只得恋恋不舍离开,临走前魅声唤道:“帝君,奴等着你……”
傅红雪僵在原地,仿佛与夜色同化。他想起灵尊纪事最后一章灵尊战妖王,罗浮生说这书胡编乱造,灵尊看妖王的眼神能脑补一万字的爱恨情仇,可傅红雪却知道这书的目的是用荒诞不羁的笔触掩盖真相。假设这一切是真,妖王难道是自己?不!不可能!自己身上没有妖气!难道妖王是花无谢期盼的画中人?这一想法让傅红雪更难受,因为对花无谢来说,无疑是催山崩海的惨烈!
花无谢检查完封印不见人回来,忧心忡忡下沿着山道一路寻来,看到静立的傅红雪忙走过去握住他的手,被冰得一颤,也不知他遇上了什么,又在寒风中立了多久。他终究没有问出口,只捧起爱人的手不住哈气温暖。
傅红雪沉寂的目光落在花无谢温柔的眉间,轻声问:“无谢。”
“嗯。”
“如果,我是说如果,你和爱人不得不刀剑相向……”
“我为什会要对你刀剑相向?”
“不是,我是说你和你的爱人……”
“我的爱人不就是你么?”
傅红雪一时无言,花无谢疑惑道:“你遇上了谁?想起了什么?问得这么奇怪,难道你之前说和我在缉妖司相识是骗我的?”
“不是!”傅红雪矢口否认。
“我刚才遇上了幻妖,在幻境里看到你我身份对立,你心有所爱,那个人……”傅红雪涩声道:“不是我。”
他眼神涣散苦痛,浑身冰凉,花无谢心疼得无以复加,落下结界,拖着人进了簪中。如果傅红雪因为外界干扰而胡思乱想患得患失,那就让他没有时间思考好了。
“无谢……无谢……”
傅红雪拿怀中人当浮木,在狂乱中不停低唤他的名字,借此来证明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。这份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脆弱,像一只撅住心房的铁手,让花无谢难以自持,只能倾尽回应,直到精疲力竭,在傅红雪的怀中昏睡过去。
等再度睁眼,只看到傅红雪小心翼翼环抱自己,对视瞬间露出一丝讨好的讪笑。
花无谢好气又好笑,抽着气艰难坐起,凉凉开口:“傅大侠这是回魂了?”
傅红雪乖巧点头,花无谢忍不住拉扯他垂下的红发带,恨得牙痒痒:“我说傅大侠,仗着我没记忆好欺负,想怎么编就怎么编便算了,本公子大度不计较。可你也得懂得凡事适可而止,三不五时这么一抽风,谁受得了?”
“再不会了,我知道无谢的心。”昨夜花无谢千依百顺由着折腾,傅红雪吃到饱,身心简直不要太舒畅,纠结是什么鬼?没见过!花无谢对自己宠得如此没下限,就算千年前刀剑相向又如何?如今无谢记不得画中人,一心只有自己。谁说各自忘却不是天赐良机?
他得寸进尺把人搂住蹭上去,蹭得花无谢一颗心化作春水,摩挲着爱人的脸颊低声道:“你不说我便不问。你只需记住,如今的花无谢只爱你,只为你,谁也别想把我们分开。”
“好。”傅红雪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,翻身压下。
花无谢慌忙推他:“打住打住!封印还得加一层,林楠笙差不多该来了。”
回到吴山居已是第二天下午,王胖子满脸堆笑的感谢二位为封印辛苦奔波,花无谢面上坦然,背后使劲掐着傅红雪的细腰。
这时,吴邪屋里突然一声响,大家脸色一变,转身冲了进去。只看到房顶破了个大洞,一个人带着破烂砖瓦趴在吴邪身上抽抽。
傅红雪大步上前把人提起横刀相向,吴邪连忙咳着阻止:“别,没事,是我家那口子!”
花无谢吃了一惊,印象中的林楠笙坚毅果敢,典型的铁血军人,面前这个灰头土脸的人怎么可能是他?
却不想昨天关键时刻,林楠笙跟踪黑市交易寻到终点,突然一阵心悸,知道是吴邪出事,两厢为难下惊动了对方,双方大动干戈。直到沈巍赶到,他顾不上收拾残局飞过来,谁知灵气枯竭一头栽下,砸在吴邪床上,看着他奄奄一息的模样心疼得掉眼泪,就在众目睽睽下献了丑。
他深吸一口气,憋回眼中泪光,回复特殊部部长的沉稳和持重,伸出手:“谢谢。”
嗯,是个神人,如果能忽视掉脸上的乌漆嘛黑更好。花无谢努力忍笑回握:“没事就好。”
傅红雪盯着握在一起的手,淡淡道:“封印还需要一些龙血。”
林楠笙收手:“没问题,容我收整一下。”
等他焕然一新出现,傅红雪忽然有些怔神,这张脸好像在哪里见过。直到林楠笙割脉放血,闻到熟悉的血腥味,傅红雪才记起那段遗忘的往事。
彼时,他离开缉妖司回到涿光峰不久,正和花无谢过着日日生欢如胶似漆的日子。有一天黑袍突然独自到访,说罗浮生发现有人豢养龙族血脉以炼制邪宝,打斗间中了剧毒,黑袍要带他去秘地疗伤,因为那歹人似乎和仙门有着某种联系,此事便不能告知仙门,只能托付给花无谢。
之后,花无谢二人一起下山易容而行,终于寻到邪宝炼制处,地牢里关着仅剩的几个龙族血脉,因为失血过多个个骨瘦如柴苍白虚弱,其中一个和林楠笙长得很像,想来就是林家先祖。花无谢把他们送到安全地,教会隐藏血脉后和傅红雪返回山洞寻找邪宝。
洞中最深处有一毒池,浊液翻涌,正中悬着一枚银白寒剑。花无谢脸罩霜寒,说这是用绝毒和龙血炼制的毒剑,若是再加一个剑灵,便是世间绝无仅有的杀器,当即抽出慕雪剑将其斩断。炼剑人感应到剑断,御剑而来,正和花无谢撞上。
看他一身仙风道骨,却做着丧尽天良的恶事,花无谢怒从心起,提剑便刺,招招不留情,最后揭下那人面皮,竟是一位仙门大能。然而,就在花无谢准备结束他的性命时,突然被傅红雪拉住,转身回望的瞬间,那歹人便趁机消失无踪。花无谢只得传音众仙门将其驱逐。
池中所用毒药正是梦川、往生、幽碧!那歹人……傅红雪记得无谢喊他孔埕!他陡然惊醒,拉着花无谢说:“我知道浮梦城那妖想做什么了,他在炼制绝无仅有的杀器!”
花无谢一凛:“我马上联系沈巍!”
刚要起身又被拉住,不解的看过去,傅红雪神色凝重,低声道:“告诉沈巍,提防天师世家,尤其是孔家。”
花无谢顿了片刻:“我知道了。”
傅红雪看着他离开,目光缓缓落回掌心——为什么我要阻止无谢杀掉孔埕,留下这个难以估量的后患?似乎在那一刻,脑中有瞬间空白,回神时已经拉住了花无谢。
沈巍回消息说一切尚在掌握,花无谢就选择暂时留下来,毕竟两大妖气源头,黑市和九龙山,总得有人守。非常时期,单靠吴山居和缉妖司即将派来的人,再遇上那天的恶妖突袭一样岌岌可危。而林楠笙不能待太久,需要回去坐镇,必要时出面压一压天师世家,让沈巍的整治来得更顺畅。
等缉妖司其他人赶来时,九龙山的封印已彻底加固,恶妖似乎偃旗息鼓一直没出现。有林楠笙的护持,吴邪的伤也好了大半,便在月圆夜组了个局,吴山居院里摆上几桌,宾主尽欢。
傅红雪这段时间和花无谢夜夜双修,进展神速,已经临到实体的突破点,心中放松之余,托林楠笙弄了半壶曼陀罗,勾着花无谢进簪子增加情调去了。
沈巍自收到花无谢传回的消息,追查炼制邪宝的事一刻不敢松懈,罗浮生则负责盯着总部的孔行文,这人当初考核时成绩不算拔尖,但稳重勤勉,沈巍就让他留在总部,这一年来兢兢业业,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。罗浮生一开始不信他会有问题,随着了解的深入,逐渐发现一些蛛丝马迹。他确实没有做多余的事,只不过把缉妖司的动向悄悄用传信符漏了出去。
沈巍在传信符上做了手脚,顺藤摸瓜,终于追踪到孔家大宅的禁地。只不过在寻到毒池时,池上的悬剑刚好脱落掉最后一片银屑,通体血红的剑身寒气逼人,临空长吟后飞上天空失去踪影。与此同时,空旷大殿背后响起得意的桀桀怪笑,沈巍提起长刀大力劈下,石壁轰然倒塌,地上只残留一片乌黑腥臭血迹和半截近乎腐烂的蛇尾。
罗浮生忍住恶心上前查看后道:“三百来年的蛇妖尾巴,但为什么又像死了很久的样子?”
沈巍沉声道:“是用法术把蛇妖的身躯换到自己身上,汲取养分和妖气供他苟延残喘。看样子,这幅蛇身不行了,他一定会寻找新的妖躯。通知三族族长,他们底下有些道行的大妖可得当心了,邪宝凭空消失,定是去寻剑灵了。”
“好。孔家怎么办?”
沈巍咬了咬后槽牙:“我会联络林楠笙,封锁孔家,全面彻查。”
傅红雪半眯着眼,习惯性去搂身旁滑韧的身躯,却摸了个空,他陡然睁眼,发现自己躺在吴山居客房的大床上,身旁空无一人。他记得昨夜取下花无谢的银簪发到床头,带着他进了簪中缠绵,怎会睡在这里?而且花无谢绝不会悄无声息离开。
他带着忐忑不安出门,正碰上送走林楠笙的吴邪,忙追问是否看到花无谢。
吴邪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后大笑:“红雪,你这是凝出实体了,难怪今早灵气浓得……”他暗暗揉了一把酸疼的腰,昨晚林楠笙借口分别要了个够本,今早临走前突然发疯,非要把自己抵在门上,最后硌出条条红痕。
傅红雪这才后知后觉,最后一次双修临近尾声的感觉不同于以往,难怪会掉出簪子,实体根本容不下。
吴邪帮他问了个遍,都说没看见,正好王盟进来听他们寻人,随手一指:“今早天还亮就看到花仙师往山上去了。”
傅红雪急忙顺着他指的方向飞去,刚出吴山居就远远看到花无谢背身浮在半空,他张开双臂飞去,想和爱人一起同享凝实的欣喜。
花无谢蓦然转身,俊美绝伦的脸上沉静无波,剔透纯净的眼中冰冷寒凉,像极了记忆中的模样,傅红雪的手臂僵住,接着胸口一阵剧痛,他难以置信低头,血红寒剑穿胸而过,握着剑柄的手白皙修长,稳如泰山,谁能想到它昨夜还在自己身上弹奏出诱人音符。
花无谢没有丝毫停顿,左掌狠狠击向傅红雪右肩,几乎在同时,傅红雪伸手紧紧握住他执剑的手,硬生生受了灵气磅礴的一掌。
鲜血喷满花无谢的侧脸,他完全不为所动,左掌再度冷静推出。傅红雪艰难腾出一只手握住雪白手腕,灵气一歪,击在背后山壁,发出巨大响声。
傅红雪的心像是被一只无情的手活生生撕开一道口子,寒冷朔风穿梭其中,反复切割,生不如死。他疼得浑身颤抖,哑声追问:“为什么?”
花无谢冰冷的眸子静静看着他,像是在看一团死物,殷红饱满的檀唇轻启,吐出无情语:“妖王当诛。”
傅红雪受到重重一击,胸口寒剑突然发出沉吟,红芒闪烁,争先恐后涌进他的伤口,原本剑身里的血红像是被他吸走般,逐渐现出银白剑身。随着这一变故来的,是蜂拥而至的那些失落的记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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